《0.1261》——【4】
/灿嘟
/世界线
/楔子
/【1】
/【2】
/【3】
拖沓了好久,终于进入高潮剧情了。
这章有点压抑,所以放了点肉沫弥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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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你是我生命里的默片
每一次走帧
黑的是你眉骨下的阴影
白的是你浅笑时的皓齿
无声的是你闭眼时睫毛扫动的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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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线, AD 2015. 07.13 , 03:27:48 }
有什么东西,碎裂了,游离了,粘合了。
最后归位于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都暻秀睁开眼,脑子拼凑出的感知就是这样的。
视线之中是白色的墙壁还有挂在一旁的输液管。
他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胳膊腿脚发现除了僵硬的麻木并没有其他不适感,眼看着袋子里的液体马上就要输完,他张了张嘴想要叫人进来帮忙把针头去掉。
然而,他努力了好几次却只在嗓子里发出了一些类似呜咽的声音,不是音节,更不是一个完整的词。
都暻秀,著名歌手,拥有老天赏饭吃的嗓音,刚过20岁的人生就已经被拿过的奖项装点的熠熠生辉,耀眼的让人想要用“传奇”这样的字眼来形容。
可就在一周前,引人瞩目的并不是他发了新歌或是要开演唱会,而是他直接晕倒在了表演现场,原因不明。
“患者左脑受到轻度挤压损伤,脑内神经受到压迫,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类似失语症的反应。”
“那他这样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这......很难说,要看患者自身素质还有康复意志的强弱。”
都暻秀靠坐在病床上听着经纪人和主治医生的对话,明明是关系到他未来前途的内容,但他却没有任何感觉,就好像他们口中那个不再会正常发声的人,根本不是他自己。
有些模糊的记忆一点一点漫上来。
简陋的校园歌唱会,一些凌乱却响亮的掌声,星探发现他时如同看到宝藏的眼神,锐利又刺眼,没有温情只是透着一股精明。
明明一点都不像他听到自己唱歌时的眼神。
等等,他是谁?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扼杀了,只留下一点残骸泄露着那些拼凑不齐的恍若隔世。
都暻秀使劲想了想,除了左脑疼得他渗了一额头的冷汗再也没有其他证据来佐证他想知道的某个“谁”。
如果不去感知时间,那么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在某一瞬间遁形?
都暻秀出院的时候是个晴天。
特别特别晴的天,白烈的日光蛮横地吞噬着每一寸光景。
难受地眯着眼,都暻秀还是固执地抬头看了一眼连云都没有的天,酸涩的眼泪一下就糊了满眼。
“走吧,跟公司的事你不要管了,在家好好休息,有什么安排我会立刻通知你的。”
不着痕迹地抹掉了沾在眼角的潮湿,都暻秀回头冲着经纪人点了点头,然后弯腰钻进了车里。
挤在门口的记者几乎都要把车子掀翻,坐在车里的都暻秀干脆闭了眼,咔嚓作响的闪光灯投在眼皮上比外面的太阳还要毒辣,像是要把整个人烧起来。
无处遁形,无处遁形,无处遁形。
>>>
冷掉的茶水将白瓷的杯壁渍出了一个泛黄的圈。
都暻秀叹了口气只好端着杯子把里面的东西倒掉,拧开水龙头,再指腹用力将那些污渍抹掉,修剪的有点过了指甲边缘很快就泛出了肉粉色。
“暻秀啊,你不要一紧张就啃指甲啊。”
是明朗的甚至有点开玩笑意味的声音,都暻秀猛地回头。
身后除了一面光滑的墙,空无一物。
已经是官方发出“声带受损”消息的第十天,可都暻秀整个人还是被一种事不关己的感觉堵住了所有的毛孔。
这不正常,都暻秀自己也知道,但是他就是觉得自己从未有过如今这样的旁观错觉,他总感觉这些经历根本没有在他身上停留过的痕迹。
反倒是偶尔的一些幻觉和梦境来得更为真实。
都暻秀出院后第一次梦到那个男人是在一间看起来非常高档的宾馆。
模糊的水声隔着浴室的玻璃门传出来再钻进耳朵。
哗啦哗啦的让整个心跳都失了衡。
门一下被拉开,夹杂着沐浴露味道的水汽扑面而来,都暻秀抬眼看到的是光裸的脊背,湿漉漉的发尾,还有松松挂在胯上的白色浴巾。
他很高,比自己差不多高了半个头,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几乎把暖黄色的顶灯隔断在了身后。
“暻秀啊,在一起吧。”
低沉的嗓音带着空气都震了起来,明明完全看不清俯身把自己罩在身下的人的脸,都暻秀还是克制不住地揽住了那人的颈背,再借着这个力道把自己送进了那人的怀里,肌肤相触,两个人本就急促的呼吸彻底没了章法。
都暻秀试探地揪住了本就松垮的浴巾边缘,手腕一用力就扯了下来,两个人的下半身也贴到了一起。
软而发烫的舌头顺着耳廓滑了一圈然后停在了旁边的痣上,都暻秀本能的想要偏头,下巴却被不轻不重地被那双带着薄茧的手卡住,唇舌间的热气呼在侧颈,一下又一下,就在都暻秀终于受不住要伸脚踹上那人的小腿时,他突然低低的笑了一声:
“暻秀啊,我爱你。”
绷住理智的最后一根弦彻底断掉,几乎是邀请的姿势,都暻秀抱着那人一起倒在了床上,手指穿过他还没干透的头发,再攀上那人因为用力而凸出来的肩胛骨,刚刚骚扰过他的唇舌就再一次缠了上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舔咬着他身上每一处可以留下印子的皮肤。
闭上眼,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体不断走高的热度默契地全都跑到了下半身,又烫又涨,都暻秀实在忍不住想要自己伸手解决一下时,手腕就被攥住了,没办法他只好睁开了眼。
那是一双在黑暗里也亮得惊人的桃花眼。
那么熟悉,熟悉地让都暻秀觉得下一秒他就可以叫出那个人的名字。
可是,他张了张嘴,除了一个口型,再没有了别的声音。
>>>
“啊!”
猛的醒过来,都暻秀抬手按下了床头灯的开关,微亮的光芒照亮了他眼前的一小片地方,尚未细想自己做的这个梦,枕边的手机就传来了接到邮件的提示音。
是一个文件,点开后显示发件日期是:
2018. 12. 24
再点开文件内容,是一段音频,具体说是一段音乐的demo.
而文件的最下面一行是:
From your lover : PCY
你的人生是否遇到过无法解释的事?
如果有,那么,请你相信:
你只是,
尚未找到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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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线,AD 2018. 05 .15, 19:30 }
<HIDE> 酒吧
朴灿烈终于忍不住好奇心开了口:“暻秀啊,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面前的人依旧用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他,板板正正地回了一句:
“没有。”
“可是,学踢踏舞的话,你不是应该看我的脚踩的节奏对不对吗?”
像是突然被人揪到了小辫子,认真严肃的小都老师一下子红了耳朵:
“你怎么那么多事,我听你踏的声音就能听出来对错。”
“哦?这样吗?”
发现异常的朴同学不怀好意的把脸凑到了已经转移了视线的都暻秀面前:
“没关系哦,看我不会收你钱的。”
话还没说完自己的耳朵就遭了殃,都暻秀倒也没用劲儿,只是沉着一双散光眼凶巴巴地瞪了一眼顺着自己揪住的那只耳朵偏过头的人。
“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老师,你能不能别这么没正形。”
朴灿烈看着恼羞成怒的都暻秀简直觉得太有意思了,于是又不怕死地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不就比我大几岁嘛。”
“朴灿烈,你再说一遍?”
“啊,暻秀啊,我错了。”
这人是在认错吗?嘴巴快咧到了耳朵上,露着一口齐整的白牙笑的像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孩子。
算了,看在这人笑得这么欠扁的份上,不跟他计较了。
干脆利落地抽回了揪着朴灿烈耳朵的手,都暻秀就近坐到了旁边的座椅上一言不发地掏出手机开始看起了刚收到的消息。
本想凑过去坐到对面的朴灿烈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惊呼一声:“怎么这么快就到工作时间了!”
吉他声响起的时候,都暻秀也看不进手机里的东西了,索性将手机扣在了桌面上侧身看着台子上唱歌的朴灿烈。
是少有的极其专注的神色,微皱的眉头和低垂的眼睫在酒吧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到夜雾一样浓重的阴影,生生把他整个人划到了一个生人勿近的空间里。
隔绝的,疏离的,冷峻的。
都暻秀可以给这样的朴灿烈找到无数个形容词,但他从没想过,在这些之前涌现在他脑海的全都是——让他几乎无法呼吸的熟悉感。
“这杯算我请你的。”
堪堪回神,看到的就是带着笑意的吴世勋,都暻秀也回了一个笑容,然后低头吸了一口推到他面前的鸡尾酒。
“这是......Frozen Daiquiri?”
“是的,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给朴灿烈调的那一杯鸡尾酒。”
“很好喝,我很喜欢这个。”
听到这里,本来就笑着的吴世勋完全把月牙眼弯出来了:
“那你肯定也知道插两根吸管的意思了?”
“嗯......我知道。”
都暻秀有点摸不准这个看起来像弟弟一样的小老板想干什么,一双眼睛越睁越圆,活像一只小企鹅。
“那你就是故意想认识朴灿烈咯?”
“我......”
似乎在纠结到底要怎么开口,沉默着搅了一下酒杯里的冰沙,都暻秀扯了一下嘴角,声音低哑又无奈:
“世勋,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就是我曾经就见过某个人,甚至我跟这个人的关系比我所能想象的还要深?”
“没有,我记性好,不会有曾经见过却不记得的事。”
吴世勋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声音冷硬,将推向都暻秀的那杯鸡尾酒拉向了自己,然后一口吸掉了一大半。
用的是都暻秀用过的那一根吸管。
“我有,我只要看到朴灿烈就是这样的感觉。”
伸手挡住了再一次推到自己面前的鸡尾酒,都暻秀抬起脸看着吴世勋像是要看进他的心里:
“下一次还是调红磨坊吧,还有,世勋啊,如果真的有什么让你难受的事,你,可以告诉我。”
“好的。”
吴世勋应了一声后就低下头继续吸着那杯Frozen Daiquiri,只是吸得太快,冰沙堵在了吸管中间再也上不去了。
不过,正好,还有另一根吸管。
而且,它的作用本来也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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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将永远逃不掉观测者的身份,
无论是时间之内,还是时间之外,
无论是对你,还是你们。
——吴世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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