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尔顿车站》
/灿嘟
/短篇
/好像还没玩过吸血鬼的梗
/地点纯属虚构
/真.....写完就想删ಠ_ಠ
正文:
世人皆相信前方有光,
于是,留下总是比离开要更难。
<萨克森>
都暻秀17岁第一次来到萨克森,他就有种预感,他以后一定还会回到这个地方。
你很难形容那种命定的感觉,有些地方,有些名字在你听到或者看到的一瞬间就像是对上了信号的电波,模糊中陡生出一丝明晰的似曾相识,于是,你听到的看到的不再抽象,它们落地生根,它们因心而动。
萨克森总是下雨,十多年过去后依然如此。
其实不仅仅是这种阴雨不断的天气,整个城市大体都还保留着都暻秀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样子,低平的房屋依路而建,墙壁上原本的油漆颜色也都因为长久的潮湿而褪成了灰蒙蒙的样子,偶尔扎眼的也不过就是新喷上去的一些看不出所以然的涂鸦。
细密的雨落在马路上,行人不多只有低洼处汇集的雨水倒映出刚刚亮起的路灯残影。
都暻秀抬手看了看时间,想到了最近关于这个城市传闻,决定赶在天没完全黑的时候回到住处。
跟着手机导航找到自己要乘电车的车站后,他抬眼就看到了车站的名字。
“坎尔顿”
嘴角浮出笑意,想不到这个车站还在这儿。
都暻秀收了伞后站到了候车处可以避雨的地方,放松了心神就这么漫无目的地看着电车一辆一辆从他面前开过,身边的人少了一批又一批,就在都暻秀差不多要怀疑自己要等的电车不会在这一站停下的时候。
他看到了对面站着的那个人。
他没有像自己一样待在可以避雨的地方,而是撑了一柄黑色的伞,雨在这个时候下的更大了,都暻秀勉强眯了眯自己本就有点近视的眼,这才将对面的人看了清楚。
高而瘦的身形,一件纯黑的大衣几乎要跟漫开的夜色融在一起,只有染成金色的头发像绒花一样在细绵的雨幕里突兀地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
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些模糊的记忆,都暻秀情不自禁想要上前一步确认一下对方是否是自己十多年前遇到的那个人时。
他要坐的电车就碾着铁轨“咣当咣当”开了过来,车门打开。
都暻秀只得回神跟着身边的几个人上了车,随便捡了一个靠窗的座位。
车门关上,启动。
驶过候车台的时候都暻秀一把拉开了左侧的窗户,湿冷的雨丝拂了他一脸。
那个站在站台对面的男人完全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原本低着头玩手机的动作似乎因为感受到了什么而停止。
四目相对。
一双大而饱满的眼睛,蒙着雨水一样的光,还有一丝不仔细辨认就发现不了的暗红隐匿在瞳仁深处。
都暻秀终于确定,自己没有认错。
那就是自己17岁时在这里遇到的仅有一面之缘的男人。
<坎尔顿>
年轻的时候总是免不了对一些奇奇怪怪的传闻感兴趣。
都暻秀自己也不例外。
17岁正是对周围的一切报以兴趣和好奇的年纪,都暻秀几乎是在看过了关于萨克森的那些现在想来毫无根据的传说后就决定要在假期亲自来到这个地方求证一下。
第一次到达这个地方,都暻秀没有想到这种阴雨天气会这么缠人。
明明没有厚实的云层但就是有一种密不透风的感觉。
也许,那些消息是真的吧。
毕竟,半个世纪前,这个地方,还属于战区。
再往后数个几十年,战争结束,这里也没能安稳下来。
都暻秀曾在网上看到过对这个地方的称呼:
“被上帝诅咒的城市”、“撒旦的后花园”,或者......
“吸血鬼之乡”
不过那都是在对它有所敬畏的时候,现在,就算过去是废墟也会被新时代拯救,至于那些不幸和疮痍都已经落纸成文。
无论过去有聊还是无聊,总之越来越多的人会因着各种理由来萨克森一看究竟。
像都暻秀一样。
>
“他们不再相信神谕,他们要做自己的神。”
都暻秀在看完站牌上的涂鸦后,直起了腰,多雨的地方天黑的总是特别早。
脑子里回忆着之前在网上看到的攻略,还有最后一项挑战没有完成。
“在萨克森坐一次末班车”
时间还早,都暻秀扫了一眼站名“坎尔顿”再确认了末班车是在22:30后,干脆坐在站台的长椅上看起了手机。
22:17
已经走得差不多的车站再一次迎来了一小批人。
“哐哐哐”
电车到站的声音由远及近。
都暻秀收了手机,站起身跟着这一群人走进了车厢。
就在他准备落座的时候,身边靠过来了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
“不好意思,能和你坐一起吗?”
声音低沉,几乎要让都暻秀以为是贴着自己的耳朵说的。
“嗯,可以。”
就这样,本来准备坐到靠近走道的都暻秀被这个人一堵,只能坐到了被夜里的低温传染得发冷的窗户边上。
只是,都暻秀有点奇怪。
末班车里本就没有多少人,他所在的车厢更是空荡荡剩着很多座位。
这个人,为什么一定要和他坐一起?
抱着满肚子的好奇,都暻秀偏头打量起自己旁边的人,高出自己一个头的个子,黑色的大衣上留着些雨水洇湿的痕迹,一头金色的碎发也沾了些雨水晶亮得如同碎钻。
车厢里不太明亮的灯光将他侧脸的轮廓拓得起伏分明。
是个好看的人啊。
都暻秀暗暗在心里下了定论。
“你,还没成年吧?”
说话间,对方已将脸扭了过来。
金色的碎发乖顺地擦着暗色的眉毛,一点色差落在眼里竟是带了诱惑的意味。
除此以外,勾走都暻秀神智的还有那双眼睛。
眼型完美,一对双眼皮微微垂下却挡不住瞳仁里那点亮得惊人的光。
“啊,是的。”
愣了好几秒都暻秀才想起来回答这个人问题。
“你不是本地人吧?”
“嗯,我是过来玩的。”
“一个人?”
“嗯。”
说到这里都暻秀油然生出一股自豪感,像是完成了一项了不起的任务。
“因为网上大热的那份萨克森攻略?”
一盆冷水浇到头上,不知道怎的都暻秀觉得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被这个好看的男人戳穿让他很不好意思。
“算,算是吧。”
“一定要乘一次末班车,你会遇到真正的吸血鬼?你信了?”
“我这不是来验证了吗?”
年少的自尊心被对方这种调笑的态度刺激到了,都暻秀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点,脸也烫了起来。
“哈哈哈哈。”
好看的男人一下子就咧开大白牙笑得喘不过气来,一边笑还不忘伸出手在都暻秀软软的头发上揉了一通。
这下都暻秀更生气了,一把拍开了覆在自己头上的大手。
肌肤相触,一股凉意清楚地传了过来。
车厢就在这个时候暗了下来。
都暻秀的动作被惊得一滞,视线适应后他才意识到原来是电车在通过隧道。
只是,暗下来的是车厢内的灯。
而不是,车窗外的灯。
脖子上传来了异样的感觉,似乎是有什么湿冷的东西贴了上来。
都暻秀下意识地抖了一下,然后就被一股很大的力道拉了过来。
脑袋狠狠地撞到了一个结实的胸膛,呼吸之间他闻到了一阵冷泉的味道还有夹在其中的一点淡淡的血腥气。
再睁开眼的时候,最后一站即将到站的提示音就响起来了。
都暻秀扭了扭有点酸痛的脖子,转头,这才意识到自己身边的那个金发男人已经不见了。
那人的座位上倒是留着一张字条:
“不要一个人在坎尔顿坐末班车。”
湿冷的风在电车门打开的瞬间钻了进来。
都暻秀将纸条折好后起身。
电车门再一次关上的时候,他才意识到:
在他下车前,不仅仅是金发的男人,那些原本和他一起上车的人全都不在了。
没有人和他一起下车。
而坎尔顿是这条线路的倒数第二站。
<中央公墓>
“听说,你找到你十几年前标记过的那个小男孩了?”
对面的人将唇笑成了一个四方形,两颗细尖的牙齿就露了出来。
朴灿烈没吭声,只是神色淡漠地点了点头。
“说起来你也真是忍得住,一个标记标记十多年都没让自己解个馋?”
这下一直对人爱理不理的朴灿烈终于有了反应: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熟练地翻了个白眼。
“我说过的,他不是我的猎物。”
一句话说完,朴灿烈扭身走出了酒吧:
“边伯贤你走不走,我可要关门了。”
“啊?别呀,你等等我把最后一口喝完。”
眼瞅着对方慌忙不迭地跑出来的狼狈相,朴灿烈实在是没忍住直接扶着门框笑得前仰后合。
“诶,朴灿烈你说咱们的那片墓地真的会被拆了吗?”
“不知道,得看有多少人想拆了。”
“也不仅仅是人吧?”
边伯贤说得阴阳怪气,朴灿烈斜了他一眼。
“你以为跟我们一样的还有多少。”
“啊,那就只能无家可归夜宿街头咯。”
其实,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如果有的同类忍不了,那么.....
没有再搭话,朴灿烈看了看就要泛白的天,长长的叹了口气。
>
都暻秀坐在办公室看着电脑上最新的报道。
第13起死亡事故了。
死者只有脖子上有两个小洞,身体里的血全部被吸干了。
被验证过的传闻就不再是传闻,只是,你很难揣测人类的兴奋点在哪里,如果说以前的萨克森还是个要靠各种臆想加成的禁忌之地,那么现在就是不负众望终于成为实实在在让人想要一探究竟的圣地。
没有人知道第一次事故的消息是怎么被放出来的,能知道的就是在那以后越来越多的人带着各种传说中能够驱散吸血鬼的东西来到了这里。
于是,原本一个几乎与世隔绝边陲小镇,得见天日一样从阴沉的雨雾中被撕开了一角。
中央公墓不是什么很有名的墓地,甚至连当初的建造历史都没有详细的记载,只是在几个月前的州议会上为了迎合这几年萨克森突然暴涨的观光游客,才被提案建议拆除后用来修筑新的电车轨道。
都暻秀是在下午去的中央公墓,带了一大束百合,虽说没有什么要祭奠的人但来到这种地方到底应该存一份心意。
墓地里很多墓碑上的铭文都因为雨水的侵蚀不怎么能辨认清楚,都暻秀坚持走完了每一块墓碑后,将手里的百合放到了最后一块碑前。
“逝者安息。”
离中央公墓不过几百米是一间酒吧。
都暻秀推门进去的时候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一次见到那个男人。
这一次他没有穿那件黑色的大衣,倒是穿了一件格外宽松的红黑相间的针织毛衣。
“这位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想喝......”
话说到一半断了音。
朴灿烈有点吃惊地盯着坐到自己对面的人,眼帘半垂地看着吧台上放的酒水单,睫毛软软地在微陷的眼窝里投出细长的影子,这个角度他看不到都暻秀的眼睛,视线只能顺着不甚明亮的吧台灯光滑过对方直挺的鼻梁,微微隆起的泛着红的上唇,然后落在扣得一丝不苟的衬衣领口上。
“你,给推荐一款吧。”
都暻秀抬起头正好对上朴灿烈打量他的目光,很直接,甚至有点赤裸,都暻秀脸上的温度就这么蹿了上来,很不自在地转移了视线。
“这一次又是一个人吗?”
“是啊,还是一个人。”
转身调酒的时候,朴灿烈带着笑问了跟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的问题。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都暻秀,那,你呢?”
朴灿烈没有回答,而是把一杯颜色艳红的鸡尾酒放在了都暻秀的面前。
“喝完了我告诉你。”
细白的手指攥住了酒杯,都暻秀仰头一饮而尽,味道跟他以往喝过的酒都不一样,除了酒精本身的呛还有一点说不出的甜味。
“这是?”
“Blood Marry,血腥玛丽。”
“那这里面的红色?”
看着都暻秀不解的表情,朴灿烈没忍住把脸靠得更近了一点,稍微一低头他就能碰到对方的侧颈。
“血腥玛丽,自然是血了。”
话音一落,都暻秀的脸就白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移了移位置,迎上了朴灿烈凑过来的脸然后偏头咬住了对方的上唇,牙尖发力一股腥气就这么顺着两个人贴合的唇缝蔓延开来。
“这才是血的味道,酒里加的应该是番茄汁,顺便,当年你咬我脖子的账这次还清了。”
说完都暻秀就坐回了原来的姿态,眼光扫过,他看到的是对方眼里藏着的那点暗红完全烧了起来。
“朴灿烈。”
“嗯?”
“我叫朴灿烈。”
<坎尔顿>
都暻秀没想到自己还会第二次在坎尔顿坐末班车。
只是这一次不是故意为之,实在是最近要准备的各种材料太多,等他走出办公楼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这个点。
夜晚的车站和当年一样湿漉漉的冷。
电车来的时候还是有一批人和他一起挤进了车厢,在他要落座的时候,身边贴过来了一个人。
都暻秀没有回头,鼻间的那股熟悉的冷泉味已经告诉了他来的人是谁。
“你不让我一个人坐这一站的末班车,你自己倒是坐的准时。”
“我跟你不一样。”
“你知道中央公墓为什么会建起来吗?”
朴灿烈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都暻秀会越过他的话头直接抛出来这个问题。
“你就这么确定我知道这个吗?”
“我,前几天又去了一趟,朴灿烈,Park Chanyeol没错吧。”
“可是,那些碑上的字早就不能辨认清楚了啊?”
“只是看不清楚而已,用手摸得话,还是很容易辨认的。”
“既然如此,除了这个呢?你就没有其他想问的?”
都暻秀看着朴灿烈,然后在电车驶进隧道的时伸出了胳膊揽住了对方的脖子,相触的瞬间都暻秀几乎被朴灿烈唇上的寒意冻得一哆嗦,良久才伸出了舌尖一点一点描摹对方的唇形,他吻得很慢,像是要把自己身上的热度通过唇舌传给被自己吻着的人。
回吻是在都暻秀就要把自己的舌头缩回来的时候,朴灿烈伸出手摁住了都暻秀的后脑制止了他要退开的动作,唇舌用力就将都暻秀的舌尖含住拉了回来,他其实不知道应该拿都暻秀怎么办,只能一遍又一遍用他的舌头感受对方口腔里那种让他兴奋的湿热,他在他17岁的时候留下了属于他的标记,希望的不过是保他之后的不会被其他的血族所伤,就算他保留着半个世纪以前所有的记忆,他也没有想过有一天都暻秀会记起他和他的关系,甚至再一次回到他身边。
“都暻秀,你知道吗?我不是在你17岁的时候爱上你的。”
“我知道。”
电车驶出隧道后,都暻秀抬眼这才看到朴灿烈的眼角全都憋红了。
“或许,我应该叫你朴上校?”
“那么,都中尉,我想我们就要到站了。”
中央公墓,始建于半个世纪前的战后。
而他的墓和他的墓相距不过几米。
<萨克森>
几个月后的萨克森州长竞选。
当选者姓都,他的竞选演说的中心意思很简单:
“中央公墓将得到保留。”
而自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萨克森州的意外死亡事故再也没有出现过。
<终>
这世上,
值得敬畏不是死亡本身,
而是死亡之于生者的意义。
--------
真的是忙里偷闲摸个鱼,摸得还让自己很不爽,说好要练练车技的.....然而到最后突然发现没地方发车了.......不然就得完全尬开😂
就觉得各种糙吧......大家就随便看看吧。
抑郁退场。
评论(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