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61》——【7】
我真的要给自己絮叨的功夫跪了，本来以为这章肯定就排到车了。。。。然而，并没有摸到方向盘，而且我觉得比上一章还虐（不要给我寄刀片，我发誓最后是个HE！）总之，故事越来越明朗了，之前不满意还有不合理的几个点已经修复了（特别是【3】改了一段我自己很喜欢的东西进去），喜欢这个故事的朋友可以翻回去再瞅瞅（嘿嘿嘿嘿）最后，自我安慰：写烧脑故事一定要佛性。
/灿嘟
/世界线
/楔子
正文：
“人类的记忆都是暧昧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就会渐渐地变成故事。”
————《命运石之门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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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线, AD 2018 . 07. 23, 18:40:12 }
滚沸的热浪在视网膜上荡出虚幻的纹路。
朴灿烈从厚重的学士服里伸出手背抹掉了眼皮上岌岌可危的汗滴，呼吸在走进冷气开到最大的礼堂后才恢复了正常，凭着自己出挑的身高他在找到自己的位子后就开始认真地在一群又一群穿着几乎完全一样衣服的毕业生里寻找那个小小的与他们不一样的身影。
他并不确定那人会不会来，他只是前几天在<HIDE>收工后简单地跟都暻秀提过一句自己会在这天举行毕业典礼的事，以及在典礼上他除了要做钢琴伴奏，还要表演一段他教给他的踢踏舞。然而，都暻秀却在跟他说了一句“毕业快乐”后就没了下文，这让朴灿烈也少有的沉默了。他就这么出神地看着都暻秀低着头把那杯兑水的威士忌一点一点喝得见了底，看着他的嘴角被酒渍得泛起水光，再看着他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利落麻利地穿好外套，每一颗扣子都扣得和他的人一样一丝不苟。
“暻秀啊，你穿这么多不热吗？”
“还好，晚上温度低，这样正好。”
“那你，会来吗？”
到底忍不住自己心里的期待，朴灿烈还是冲背对着自己的都暻秀开了口。
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声音里的情绪触动，本来打算推门出去的人又折了回来，抬头看向他的瞳仁里盛着酒吧里晦暗的光。
都暻秀仍旧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嘴唇弯成了一个心形，然后伸出手在他的脸颊上拍了拍，干燥绵软的掌心一擦而过，擦得他心也跟着痒了一下。
“知道了，有时间会去的。”
言语温柔，这让本来有点低落的朴灿烈终于咧嘴笑了起来。
汗水混杂着各种防晒霜的味道浮在空气里，每一口吸进肺里的氧都带了腻。
朴灿烈再一次确认过自己没有在礼堂里看到都暻秀后转身推门走了出来，热气瞬间就顺着毛孔钻了进来，整个人顷刻被灼烧的热度胀满。
重重地绞了一下眉头，朴灿烈还是顶着让人窒息的高温绕到了礼堂后面的操场上，然后摊成大字躺在了草地上，盛夏的天总是暗得很晚，没能完全褪去的日光缠绵地将天染成一种虚软的橘色，朴灿烈将胳膊枕到了脑后一层一层的阶梯看台就完整地跌进了他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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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个子的往后站。”
“你站到后面吧。”
身前转过来的人眼神澄净，被汗濡湿的鬓角亮晶晶的，他愣了一下后狡黠地笑了。
他就那么揽着他的肩膀曲腿弯腰，调整出了一个和都暻秀身高差不多的姿势。
“朴灿烈，你......”
干脆就势凑到那人已经泛了红的耳朵边，他使坏地吐出了一句：
“我混进你们专业就是为了和暻秀你一起拍毕业照啊。”
揽在怀里的人耳朵上的红马上传染到了脖子上。
“这样会很累吧？”
“嗯？”
这一问把他弄懵了，他本以为这人会像平常一样揪他的耳朵再顺便把自己推开，然而从身后探过来撑住自己腰的手还有为了让自己搂得更舒服而主动靠得更近的瘦窄的肩，这都让他回神过后的心软软地疼了一下。
都暻秀对他的体谅和在乎永远都是这么出其不意，却招招致命。
“我数一二三大家看镜头。”
二字收尾，三字开头。
不足一秒的空档。
他就那么偏了一下头，然后在都暻秀蓄势待发的苹果肌上亲了一口。
腰上狠狠地被掐了一下。
闪光灯一闪一灭。
定格的是龇牙咧嘴的朴灿烈和颊上红了一片的都暻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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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震动破坏了朴灿烈打得这个迷迷糊糊的盹。
是朋友提醒表演马上轮到自己的消息，他直起身，拍了拍粘在身上的杂草。
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拨出了那个电话。
一阵寂静的忙音后。
朴灿烈再一次收到了意料之中的那句冰冷冷的：
“你拨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他从来没有和都暻秀打通过电话。
在除了<HIDE>以外的任何地方。
都暻秀你知道吗？
很多时候，我都有一种你我根本不活在同一个世界的错觉。
只是......
真的是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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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线, AD2018 . 10 . 23 , 18:45:57 }
瓷质的汤匙撞到碗壁上响声闷闷的，跟阴云里裹着的惊雷一样。
水汽全都颤巍巍地被兜在天上，只等这声惊雷撕扯出一个酣畅淋漓的暴雨倾盆。
都暻秀坐在餐厅一个靠窗的位置机械地搅着自己碗里残余的米粥。
快要下雨了，可这种雨完全不像是入秋的雨。
倒像是承了盛夏的脾气，阴郁暴戾得毫不留情。
在纠结了一会儿是等雨下完再回家还是抢在下雨之前赶回家后，他果断地站起身走到前台结账后低头推门冲进了黑压压的街道。
手机几乎合着他的步子响了起来。
下意识地减缓脚步，他伸出手从衣袋里把手机摸了出来。
是一封邮件。
是他收到的第二封来自未来的邮件。
这世上不存在不可解释的事。
如果有，那也只是因为其中的缘由尚未展现出完整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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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都暻秀 ( S线 / The first tester)
如果你收到了这封邮件，这意味着跨时空定向数据传输测试的成功。
根据我们的检测，你所乘坐的第一代 TIME MACHIEN降落地点位于市中心医院的顶层天台。
请于收到该邮件后的5个月内找到并确认TIME MACHIEN的状况，准备接受下一次的世界线跳跃任务。
TIME MACHIEN的联接密码是：DKS930112
From:
Mr.K (Time Line Test Project)
{Y线 , AD 2020 . 03. 07 , 9:3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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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是在这个时候下起来的。
下得劈头盖脸不管不顾。
都暻秀就这么站在砸得眼睛都睁不开的雨里，他有点恍惚。
如果是第一次收到这种邮件他一定会认为是某种玩笑，可是，这是他第二次收到从未来传过来的邮件；如果他从没有遇到过朴灿烈他肯定不会相信有什么时间机器和时间线跳跃，可是，他遇到了他，像是早已认识了一辈子那样遇到了他。
他觉得自己经历的一切都变得荒谬，歌手、老师、失声、无缘无故的失眠还有那个诅咒一样把他缠死的“期限10天”......
到底什么对他而言才可以确信无疑？
到底什么是他的梦什么又是他的现实？
而他，他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在重置还是重复？
寒意顺着脊柱刺入脑神经，左脑复苏的痛感让他几乎无法站稳。
被雨水打湿的衬衣和外套贴在身上，湿漉漉的重量带给他一点可怜的真实感，都暻秀艰难地挪到路边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
“到市中心医院。”
出口几个音好像也被这场大雨浇湿了，又沉又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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铡刀一样银色的电梯门打开。
昏暗的走廊尽头就是天台的铁门，都暻秀抬手擦了一把自己脸上的雨水，十指松开后再握紧，青白的骨节凸起又隐去，手背上的经脉也因为他的动作有了起伏。
无论之后等待他的是什么，该去确认的事终究是逃不掉的。
吱呀呀的声响洞穿了空无一人的走廊。
门外拂进来雨后的湿气，最大的那一阵暴雨已经过去了，剩下的就都是被风吹扬的雨丝。
都暻秀伸手把铁门在身后带上，天台上空空的，只有雨水积出来的一片一片的水洼倒映着四周闪烁的霓虹灯。
握在手里的手机再一次震动了起来，都暻秀划开屏幕看到的就是一个连接密码的输入界面。
DKS930112
确认。
刹那间整个空间似乎都被扭曲了，一阵差点把人吹跑的风褪去后，出现在都暻秀面前的就是一架潜水艇大小的舱体，外形很是奇怪，像是缩小了的锅炉房，只有周身低调的光泽宣告着这台机器不一样的身份。
震惊过去后，都暻秀走了过去，伸手握住了舱门，尚未施力整个机器就像是找到了主人一样发出了一声嗡鸣。
门自动打开了。
灰尘扑了一脸，糊得都暻秀的氤了一眼泪。
使劲用手背揉了揉，视线才勉强清楚了起来。
只能容纳一个人的皮质座椅上留着一张照片，都暻秀伸手拿了过来。
将积落的灰抹去后，照片上的人就显了出来，那是他和朴灿烈。
确切地说应该是他离开Y线之前的都暻秀和朴灿烈，他们穿着一样的学士服，明明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人却偏偏揽着他的腰歪着脖子把毛茸茸的脑袋靠在自己一点都不宽厚的肩上。
看着那人笑得一脸无害的表情，都暻秀也不自觉地跟着笑了一下。
他想要把照片收进自己口袋时，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了照片背面留着几行字：
“2018年12月24日，我失去了他；
2019年1月14日，我开始寻找他。”
笔画模糊，墨迹失色，但足以让都暻秀认得，那是他自己的字。
我曾以为我与你是命中注定。
然而，然而，然而
我却从未想过这竟是一场你我之间竭尽全力的彼此成全。
豆大的水渍掉在了那张被都暻秀紧紧攥在手里的照片上，晕开了一小片本就狼狈的字迹。
可是，雨都停了不是吗？
那些因为跳线而缺损的记忆在集齐让其复原的线索后，排山倒海地将海马体再次彻底洗劫。
朴灿烈，我该恨你吗？
恨你让我像个赌徒一样赌上忘掉自己的记忆，赌上小到根本无法确定的可能性就义无反顾去找你？
朴灿烈你知道吗？你让我觉得自己如同一个癌症晚期的病患，明知道最后逃不过一个死亡的结局，却还是一次又一次揪住这微茫的可能性去承受一次又一次摧身毁心的折磨，只不过为了再见到你。
可是，我还是爱你。
还是爱你爱到只能忍着泪对你说谢谢。
“灿烈啊，谢谢你终究还是被我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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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线, AD 2018 . 07. 24，00:40:12 }
吴世勋是在快要睡着的时候收到了都暻秀的短信。
短信写的简单：
“世勋，请告诉我你的地址和时间。”
睡意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看来，暻秀他，知道了。
踌躇了很久，他才编好了短信摁下了发送，虽然不确定都暻秀到底知道了多少，但既然他能想到给自己发短信，那就证明他至少猜出他和朴灿烈是不在一条世界线上了。
不过这个其实很好推测，稍微留点心都是可以发现的，比如他和朴灿烈不一样的时间，比如他们穿得很明显不同季的衣服，再比如他们只要离开这里就不会打通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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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线, AD2018 . 10 . 24 , 03:47:58 }
“Y&S——（pos / overlap）：Y线和S线的重合处
Time (Y)：AD 2018 . 07. 23, 00:40:12
Time (S): AD 2018 . 10 . 24 , 03:43:58”
求证是一个残酷的过程，因为它让所有受过审判的假设和猜想都成为冷冰冰的定局。
都暻秀看着吴世勋回复他的消息，他知道他终于看到了真相，然而还是有些阴郁的东西压在他的心上无法消退。
朴灿烈，他，还在Y线上。
而每条线上的结局总是既定的。
那么，以消失终结的，只会再一次以消失终结。
冷意瞬间夺走了心跳。
三秒失神后，反应过来的都暻秀外套都没穿就推门跑了出去。
朴灿烈，这一次，不要再留下我一个了。
真的，不要再留下我一个了，我不会再嫌你话多，我不会再嫌你老是开我的玩笑，我不会再锁你的喉，不会再揪你的耳朵，也不会再埋怨你明明容易过敏还是对着流浪的小猫小狗毫无芥蒂了.......
所以，这一次，不要消失，不要离开了。
......
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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